Linda Chen Art 陳岳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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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藉寫作而品嚐人生兩回, 在當下和回顧過往."
"We write to taste life twice, in the moment and in retrospect."  ​— Anais Nin

​

​畫說人生 | Writing

I write about my personal life experiences and how they relate to my art.  Most of my writing is in Chinese (some translated into English).  For blog updates via Facebook, follow me here.

從我的畫作延伸,寫下我的人生經歷。
​若想用臉書追蹤閱讀“畫說人生”請由此進。

October 12th, 2020

12/10/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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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說人生 – 98
 
現實人生中的思辯…..
 
多倫多因為第三階段的開放與九月開學, 原本居家防疫見效的成績, 短短幾週染新冠的人數不僅破功反彈,且成倍數成長.  政府迫於醫療資源的吃緊, 只好回頭再次關閉許多設施, 包括所有美術博物館, 室內餐飲, 健身中心, 酒吧電影院, 與婚禮宴會. 更呼籲除了住同一屋簷下的人可以聚集外, 請勿有任何室內聚會. 這對秋色美景當前而即將迎來漫漫長冬的安省民眾, 無疑是個非常無耐甚至生氣的情況. 楓紅當前醉人如昔, 可是整個社會氛圍如快到達頂點的高壓鍋, 惶惶攘攘不知盡頭何處!
 
多城防疫八個月來,  不時有朋友羨慕我, 坐居小小一方工作室, 做著疫情前就熱愛的事, 生活彷彿沒受到太多干擾, 依然有這一幅幅的畫呈現.  其實我與許多朋友一樣, 做著與”藝” 有關的事, 乖乖渡過居家時間, 園藝花藝工藝廚藝, 凡是動手動腦的事, 都讓人暫別煩惱專心當下.  差別的只在於 繪畫, 如同吃飯睡覺, 已是我生活中的一種習慣.  許多我在媒體上追蹤的畫家,  甚至比疫情前更活躍, 他們活用社團媒介, 線上教學示範,  創作成品往往被世界各地的粉絲收購.  在此非常時期, 不少人發覺一幅畫所能帶給心靈滿足遠大於買衣服包包鞋子.    
 
前一陣子,  看到一則新加坡某報紙上刊登了關於疫情期間必要與非必要工作(essential and non essential jobs)的調查資料.  從一千個受訪者得到的結果依序是: 
 
必要: 醫護人員,清潔工, 垃圾收集人員, 路邊小販, 送貨員. 
非必要: 藝術工作者, 電話推銷員, 公關顧問, 商業顧問, 人力資源經理.  
 
臉書上許多藝術家對此表示了一些意見, 幽默 生氣 無耐 嘲諷, 皆有之!  另一方面 又有人說, 居家防疫, 個人或親子之間能消磨的時間多, 除了線上工作之外, 聽音樂看影片塗鴉手工藝廚藝 園藝,  凡是藉由自己或欣賞他人的創作成果, 都是最佳的渡日方式.  在這種種概念下.  表達了許多人對藝術和藝術家兩個詞彙.  給予不同的重要性衡量. 在重視現實生活的華人社會. 這心態尤其明顯.
 
另外也有朋友對我說, 若不愁生活, 藝術家是疫情期間依然能保持工作熱情與生活快樂的工作者.   “不愁生活”是重點!  愁生活的時期, 紅磚牆角的一株綠籐, 花海楓紅都能帶來好心情, 這是視覺美感; 無意中街坊飄出的音樂 讓人陶醉, 這是聽覺藝術;  居家防疫時間, 線上追劇外送餐飲, 攝影美食藝術造福著我們的身心.  各種藝術是空氣無所不在缺它不可.  而不愁生活的時期, 鼓勵有興趣的朋友不妨走入學藝賞藝買藝的感性生活裡.  (尤其多多支持年輕的藝術家包括畫家攝影家音樂家舞蹈家陶藝家… )  
 
洋友D說:  問朋友們好不好? 大家都說 I am OK! 但其實很多人是不OK的, 長時間處於擔心疫情, 生活孤離缺乏面對面的真正社交活動. 任何人都會受到影響, 我們只是如此安撫自己說OK,日子才能過下去.  想到多城台灣社區裡推出數字畫, 幫助了許多盡量少出門的長者靜心的度過漫漫長日; 想到愛好音樂的朋友們不時的分享聽到的音樂歌曲, 讓一天的開始有好心情; 有好影片好書, 皆有人相互推薦; 手機隨手拍的美景美食分享怡人心情.  藝術對人們身心靈的潤澤安撫無時無刻, 讓你我盡量感到OK, 即便創造各種藝術的職業 , 於此非常時期, 曾在一方報紙上被列為”非必要工作”的第一名. ( 2020.10.12 於感恩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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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gust 24th, 2020

24/8/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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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說人生 – 97
 
隨著畫齡變長, 因為儲藏空間有限, 不時的也處理掉很多畫作. 有些是再利用, 大部份是照了像, 割下畫布, 然後捐出或丟掉舊木框, 割下的畫布放了一段時間, 原來以為不捨的, 最終也都全丟了. (其實連電腦檔案裡的照片也極少再光顧) 
 
也有例外. 我有兩幅畫就停在十五年前未完成的階段.  那是我自學期間第二次畫展時期的油畫, 我的早期的靜物寫生畫面裡都有很多元素, 畫布尺寸也大, 一幅畫都要至少兩三個星期才能完成. 辦過兩次畫展後, 我感到自己走到了一個瓶頸 , 很難突破已然厭倦的巢柩. 這時手上這兩幅未完成的畫, 決定放下畫筆半途停工. 它們沒被我舊物再利用或丟棄, 彷彿畫面上還有著未來與可能.它們是一個階段性的里程碑, 是我決定去美術學院上課的響鐘.   兩幅畫就一直靜靜的待在地下室, 偶然跟我打個照面, 漸漸的成為我在創作路上的老朋友. 十幾年過去, 我走了一大段路, 一路上又繼續的丟畫, 它們倆依然在. 有時覺得畫面是個夢境, 把我送回當時的場景, 畫到水仙花都乾枯, 菊花也紛紛掉落時的無耐與焦慮.  大幅裡的水仙花 三色堇和蘋果, 花盆和桌面, 是黃藍紅黑白, 基本色的組合. 小幅裡的各樣花叢和母親的花器,是顏色協調融洽的組合. 這些特意的安排, 當時對我都是挑戰. 但我卻半路棄筆無法完成. 為什麼呢? 想來是畫面裡須要處理的細節太多, 當時的我已經失去耐心與樂趣了.
 
前幾天再次用壓克力顏料畫了那只一直插著黃金葛的精巧水瓶, 小小的一幅三兩天完工. 把兩張擺在一起對照, 水瓶依舊人漸老, 相差十五年的還有心境上的差異. 我燃起了完成這兩張舊畫的心情, 似乎清楚的知道怎麼處理當年煩瑣的畫面.  這未完成的畫和人生裡許許多多的事一樣,  時間和距離, 讓我們看清楚人生中許多原來糾葛不清, 放不下的人事物.  抽離了現場, 捨棄了現有, 免於在泥沼中掙扎沉陷, 須要自觀與勇氣. 其實當年的我也沒有想這麼多, 只知道不想失去畫畫的樂趣, 苦哈哈的在顏料和畫布上打轉. 這樣的舊畫憶往, 提醒我”放下”的許多層面, 例如: 放下畫筆 放下屠刀 放下苦情 放下執念 放下自我, 人生並非事事皆能掌控, 而能”放下”的就在一念間,  雖然做起來並不容易. 處暑時節舊瓶新畫. 一點感言. (202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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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gust 12th, 2020

12/8/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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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說人生 – 96
 
立秋已過, 幾個大清早坐在電腦前想為這幅”賞花”寫點什麼, 無奈心思紛雜總是無法成篇. 在多城過著居家防疫距離社交的日子已數月之久,  朋友們問我是否正好能心無旁務專心做畫, 我搖頭苦笑, 事與願違, 從來沒有想過, 坐在畫架前數個小時, 於我成為一件困難的事. 自問: 春天時畫這”賞花”的悠然心情, 都到哪兒去了呢?
 
畫中那只精緻小巧的咖啡杯,  我還留著它的包裝木盒和說明. 憶起十幾年前母親過世後, 這是幾度我們一家帶著父親到日本旅行時, 其中的一次買的.  旅行巴士半路拋錨, 耽誤了幾個小時的行程, 只好臨時安排參觀了這家位於金澤市叫做”箔座”的精品陶藝店. 鑲純金箔是日本極為專業的傳統手藝,  店中有一整面的牆金璧輝煌, 但不似歐洲宮庭的華麗炫目, 卻讓人感到一股奪目的內斂典雅.  離開店家時我手上提了兩套杯子, 一只鑲著金楓葉, 另一只就是畫裡這套.  這杯身的綠極為特殊, 如四季之綠深淺漸次, 金色的茶花有著白色花蕊, 小小的杯身散發著幽情. 多年來在櫃裡, 這對杯總是讓我憶起與尚未中風的父親旅行的時光, 如金箔般閃著亮光有著溫暖. (當然還有那大熱天拋錨的巴士)
 
沒有誰是真正的主角. 與我之前的寫生畫次序相反,  這幅畫是先有了斑駁的背景, 才有了杯子和茶花. 畫面中每個元素都相依存, 共同營造著大格局的氣氛, 就如: 滂沱大雨中撐傘行色匆匆的路人; 也似山中大霧裡隱約搖擺的蘆葦;  更是古寺中獨自坐著賞茶花的心情, 枝頭鮮花讓人讚美, 泥地落花叫人嘆息, 而杯子上匠心獨具的鑲金茶花令人沉思! 刮刀刻劃出斑駁, 在春綠與土耳其藍之下有著隱約的紅,  彷彿沉靜歲月裡的滄桑.  如今這樣賞花的心情,  在多城”距離防疫”生活長達半年之下,  隨著一切看得到的統計數據, 死亡 ,失業, 股市, 治安, 逐漸變成一顆鬱鬱不安的心 .  心思飄散無法創作, 也不勉強自己, 過著多動慢行的日常, 多想想”好鳥枝頭亦朋友, 落花水面皆文章” 的簡單美好. 這2020庚子年, 地球被下了魔咒, 只能靠人類一步步的過招拆解, 掙脫咒語! (2020.8.12)
 
ick here to ed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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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y 16th, 2020

16/7/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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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說人生 – 95
 
這個夏天,  多倫多反常的乾熱無雨, 連續幾週氣溫都在攝氏三十度上下徘徊, 想避開被燒烤的炙熱, 戶外活動要在太陽發狠高照之前早早開始.  防曬略有輕忽, 在外一個小時就足以烙下衣服遮蔽內外皮膚的色差.  有台灣朋友問: 多倫多緯度那麼高, 能熱到哪兒去呢?  我打了個比方: 若台北的濕熱像蒸籠, 多倫多的乾熱就如烤箱了. 其實我印象中多城的夏天, 真正的熱以往都在八月, 熱個兩三星期就過了, 然後空氣中就突然有了秋意. 日照明顯的縮短, 要見到豔陽長日, 又是隔年七八月的漫長等待. 北國的陽光, 隨著季節的更易, 面貌不同. 我家的房子是座東面西, 夏季的陽光, 清晨大剌剌的直射屋內, 照得廚房起居間滿室生輝. 台上的水果黃金葛都鍍了金, 刺著眼, 我只好把窗簾放下, 直到陽光改變位置照向它方. 春與秋的陽光, 如中年後的人生態度, 動作放慢一點, 心態放寬一點, 陽光溫馨和煦 寬容大度, 總是暖和的為這老屋添加一種幸福的光華,  世事無愁般的安慰感油然而生. 春花秋葉當前美景, 此地人人都喜歡接近此時的陽光, 盡往戶外去.  冬天日照短, 陽光如此珍貴, 斜照入屋的冬陽,  飛吻了屋內的地板家具一圈,  就速速抽身離去, 如短暫徘徊的戀情, 令人依戀惆悵.  黑夜將至長冬綿綿, 不禁令人嗔怨起冬陽如此小氣了!  
 
我常常為照進屋內的陽光感動, 甚至於驚豔.    想抓住那一瞬間的美感, 因此畫了許多與陽光有關的畫面.  有一張早期的油畫(左上),  因為喜歡這陽光與物影帶出的明暗美感,  之後更陸續的演繹出鋁版(右上左下)與日本木版印刷(右下).  其中創作過程最難的是木版印刷, 使盡手力的刀刻木板和緊湊小心的水彩刷色, 對我當時只上幾堂課的初學者而言, 只能求個經驗.  因此幾十刷之後, 只留下這張堪稱完整. 我喜歡這張木版印刷的樸拙,  彷彿油畫中的豔豔夏陽, 到了版畫上就成了秋冬的煦煦陽光.  而鋁版上的光與影, 襯著不同的作法, 紙張與墨色, 有種不同調的懷舊氛圍, 述說著各自的故事.  大清晨的沉藍天邊出現第一道曙光時, 我們稱它魚肚白 (fishbelly white), 有時黃昏的陽光是粉紅透著澄明, 人稱鮭魚粉紅.(salmon pink) 多麼藝文的形容.  但回想起學生時代, 母親每日氣乎乎叫我們三個夜貓起床時, 震動房門的喊: 太陽都照到屁股了, 你們都還在床上, 真是不像話.  啊! 年輕的日子, 正如身處盛夏, 總覺得有用不盡的光陰, 渾然不知, 早秋已在轉角處, 帶著揶揄微笑, 等著我們朝它而去. (202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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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y 16th, 2020

16/7/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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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說人生 – 94
多倫多在疫情持續之下, 保持社交距離政策已進行了14週. 不同於四月行事曆上一片空白, 我的五六月月曆上寫滿了做事進度與健走記錄. 其中最大的成就應該是我整理半邊地下室,也是我的工作室 的周邊. 包括了四大箱堆積十年的照片(約六千張). 四個儲紙長筒,和大大小小二三十個收納箱,雜誌盒,檔案夾,紙筒. 家裡兩個廢紙回收箱. 幾週來箱箱暴滿. 看著舊照片中二十年前的地下室, 曾經是空盪盪的. 這些收納箱, 顯然是隨著日積月累的家庭活動和需求不斷的增添. 清除了箱箱盒盒後, 這個空間更顯寬敞潔淨. 男主人看了似乎不覺有什麼大差異, 但我深知在過目與留捨, 小如名片大如畫紙的同時, 也整理了自己的一段人生. 那是有趣的年歲, 例如: 我輩大量使用著傳統相機和膠捲的年代; 你我大量消費著紙筆鉛墨; 大人小孩有著手寫手繪習慣的時代 . 而這些需要實際儲存的物件的所需空間, 放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 已演變成只須一臺筆電與手機甚至放到”雲端”去. 在北美聽到許多家庭同樣的劇碼, 都是小孩唸完大學搬回家的幾個月, 就是家中大小箱子堆積量的最高點, 足以讓父母抓狂. 很多人往車庫堆, 往地下室塞. 我家當年是客廳如舊貨市集, 擺放有等待著新主人來搬的小冰箱晾衣架書櫃等等. 收納箱由無到有由少到多, 之後, 子女獨立搬離, 屋主漸老, 離換小房時間越來越接近, 箱子們也逐一被請出家門. 若將有限空間比喻成箱子, 我們這一輩子都與大大小小的箱子相依共存, 直到生命最終. 有人選擇掙脫限制束縛, 塵歸塵土歸土, 共眠大地同遊星塵.
找出一張幾年前一個工作坊的結業之作. 上台三分鐘解釋一張老師訂題為”什麼是家”的半小時抽象創作. 畫紙上從左到右有幾個橫越相連的黑點和線 , 旁邊有個圓型物, 它的上方是海際地平線與圓月. 右邊有一個門, 門旁一片暖黃, 門下我用紙膠帶貼出相堆砌的四方格, 中間是香火筷子與一碗米飯. 緊迫的畫完上了台, 我約莫記得這樣說: 家是什麼? 我的祖先三百年前, 從中國大陸翻山渡海來到臺灣, 落戶南臺. 我父母的父母們在高雄發展, 然後我在台北出生長大就學成家. 1996年我們越洋移居到地球的另一端, 幾年過去, 我的大女兒大學畢業又回到臺灣工作兩年並陪伴阿公.
家是什麼? 我問她, 她說: 父母在哪裡, 哪裡就是我的家! 年輕時家是個鳥籠, 我們一心想往外飛. 中年時, 生活變動不停遷移, 家是一箱箱打包的衣物與書籍, 新鮮與鄉愁! 幾百年北南東西的家族遷移史, 而不論到何處生活, 我們依舊捧香祭祖, 端碗拿筷. 我永遠也忘不了在橫越太平洋上空時, 看到一輪明月高掛無垠天際, 銀粉灑在有著幅度的海平線上的震撼. 世界在我腳下, 而我的家在遠眺無盡億萬個繁星點點之中. 家是什麼? 家在哪裡? 對我而言, 家在哪裡心就在哪裡, 心在哪裡家就在哪裡. 而無論家在何處, 我永遠會在門內點一盞溫暖的燈, 迎接回家的人. (2020.6.28)
(後記: 課後有朋友告訴我這是她在課堂中留下印象最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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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 06th, 2020

6/5/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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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說人生 – 93
 
時間最不偏私,給任何人都是二十四小時;時間也是偏私,給任何人都不是二十四小時。- 赫胥黎
 
我掛在電話旁的月曆 四月份上面, 除了一個生日日期畫了一個愛心之外, 其餘的一片空白. 不似往常,  一個月份上面總是圈圈寫寫, 記錄著旅遊 就醫 餐聚等等的記事, 像一篇認真的日記上面有可圈可點的紅披, 四月就如白開水般的平淡原味. 多倫多疫情期間的居家防疫生活, 讓大家重新過起日子. 有人規律有人隨意, 許多朋友漸漸的有”宅居無甲子”之感.  因為有個工作室, 我的生活改變有限, 依然規律進行著, 但沒了真正的社交活動, 就乏味起來.  疫情灌滿腦海, 讓我無法一直專心, 也就不如以往勤快拿筆 . 隨意之後, 唯恐生活懶散 ,於是衍生出一種定律, 每天總要真正成就一件事, 今天洗白紗簾 , 明天去採買, 後天清某個書架, 再來整理前院 , 就算寫篇小文清清烤麵包機這些雜小的事務, 就如童子軍可以給自己頒發一枚”每日一事”小貼紙.  (或許我真該在月曆上貼貼紙) 不看行事曆出門活動久了,  連今天是星期幾也開始界限不清, 今天過了是明天, 明天過了是下一明天, 週一週二週五週日, 日日是今日. 朋友們坦言他們過日子的大區塊計算方式, 有人是”白天與夜晚”, 有人是”吃飯與睡覺”, 有人是”記錄疫情人數”.  我的日子就變成以重要事件來定位, 例如週三是社區收垃圾的一天 不能錯過, 所以週二晚 我就腦袋清楚了, 因為我可不想再等一個星期才搬出重得不得了的貓糞沙粒 . 週六是我家行之已久的洗衣日, 不知為何某個週五我提前洗衣, 日子就往前快了一天, 以至於到了週日晚我還以為是週一快過完了.  居家避疫的日子, 生理機能與生活事件主導著我們在日出日落月升月降裡循環,  彷彿回到農業社會, 清明 穀雨 而今立夏.  許多年前我曾經畫過一系列” 時光” 油畫,  三幅的顏色用三種基調: 大地, 白與黑. 最後一幅黑色似乎從未真正的完成 , 畫中的蝶與爬蟲在花間飛舞爬行, 停格在如時間的磁磚之間,  而懷錶, 掉了指針數字倒寫, 表達了我對回憶與光陰的無可追捕感懷. 如今日子過得如日本防疫宣傳的”不要不急” 這真是第一回. 抽屜中手錶被冷落已久, 牆角某個月曆還停留在三月.  常常的我家的貓咪卡夫卡先生成了時間的提示者, 來到腳邊喵喵叫我就知道已經接近十二點半或六點半, 是它的午飯晚飯時間.   避免如四月般的空白, 五月的月曆小方格中, 我開始如流水帳般的標示下”每日一事”的勵志行蹟. 如此一來, 就算日子如流水般嘩嘩然流去, 至少我還留下一點什麼, 對得起自己能安居的幸運, 如眼前取暖的柴火, 燒盡之後, 餘煋點點. (20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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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ril 29th, 2020

29/4/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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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說人生 – 92
2004年的聖誕夜, 我們一家四口是多倫多機場附近一個旅館餐廳中唯一的一桌用餐客人, 服務生比客人還多的一個聖誕夜晚. 餐廳充滿著聖誕裝飾與溫馨, 壁爐裡暖暖的火光, 美味的食物與安詳的用餐氣氛, 讓我們暫時忘掉不久前在機場裡的不安與吵嚷. 本來應該已經在飛渡太平洋上空的機艙上用餐, 然後看五場電影, 睡一覺醒來落地, 我們就在東京迎接快樂的聖誕佳節. 我想這從南美巴西一路飛過來停留多倫多, 再直飛東京的長途飛機中百來個旅客想的都跟我們一樣. 但是冬季寒帶地方的旅行, 受風雪阻撓的機率不是不常發生. 多倫多的旅客於下午登機後與已經飛了七八個小時的南美乘客在機艙中呆坐了四個小時遲遲不起飛, 乘客不斷的詢問然後抱怨 接下來爭吵, 最後加航以空服員會超過工時而違法, 決定延遲至第二天再飛. 乘客們的生氣可想而知, 從機艙一路吵到櫃台, 氣氛緊張火爆. 因為大部份的旅客是東京轉機, 再飛東南亞不同的渡假島嶼. 他們期望著聖誕節日, 這下全被打亂了. 半數人回家, 半數穿著夏衣的南美乘客只能睡在冷清的機場大廳, 我們用了加航的補助卷, 提著隨身裝備 ,決定在附近指定旅館住一晚. 第二天大清晨摸黑到了機場, 見到了已經疲憊不堪的乘客, 除了苦笑互道早安外, 大家為著延遲了一天的轉機與旅館問題憂心忡忡. 有人要去泰國普吉島或印尼巴里島, 更遠的則是紐澳. 似乎只有我們的目的地是東京. 飛機起飛的一刻, 全機的人鼓掌歡呼, 飛離了雪地, 假期終於開始, 然後很快的機艙陷入一片沉睡中的安靜. 而故事才要開始.
十幾個小時乘客們一路補足了精神飛抵東京已是12月26日傍晚. 交談過的旅客們紛紛道珍重並祝佳節快樂, 他們為著一票難求的轉機安排焦頭爛額, 我們慶幸著沒這問題排隊出關去了. 到了旅館安置好行李打開電視, 才知道我們在地球上空睡覺時, 地球上的印度洋因為板塊移動引起了大海嘯. 只見到新聞中印度洋圈的東南亞一片毀滅慘狀, 島嶼被橫掃淹沒, 當地居民與全世界來渡假的歐美人士死傷無數. 清楚記得我當下頭皮發麻全身打顫, 才剛剛與我們同機飛抵東京, 前一晚還氣呼呼的百名乘客, 是否去爭取轉機時才知道他們因為班機延誤而逃過一場人類浩劫, 與死神擦身而過. 幾年後, 我與一位長年住在曼谷的印度太太聊起這件事, 她感傷的描述了她小孩子們在曼谷國際學校的班級, 一個寒假後, 只回來了一半的同學, 其餘去渡假的皆喪生於無情的大海嘯之中. 而我的父親當年為了他小女兒, 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因為去斯里蘭卡渡假沒消息, 焦慮得無法入眠. 據妹妹說她一大早去爬山, 下山時只見一片汪洋整棟旅館都不見了, 之後, 因此而改變了妹妹維持單身的想法, 與一路患難相陪的男友結連理共組家庭. 而弟弟二十年前年, 因為來多倫多探望我, 巧遇我在此居住二十多年最大的暴風雪, 北美班機全部取消, 三天後逃難似的回到日本. 在福島的公司頗為他遲歸而責備, 弟弟幾經考慮後決定離職搬回臺灣陪伴母親度過生命中最後幾年. 2011年3月東日本大震災引起了福島第一核電廠事故, 就是弟弟住了數年工作的地方.
這種種回憶在2020年COVID-19疫情肆虐全球幾個月以來, 在我腦袋中不斷的浮現. 大海嘯, 福島事件與新冠病毒, 直接間接的離我如此的近, 萍水相逢與摯親都曾在地球的天災人禍漩渦中打轉過, 事件發生時的不幸運, 在時間拉遠之後 ,卻彷彿是另一個幸運的開始. 幾個月來疫情帶來舉世哀痛的死亡災情和你我皆然的生活改變, 就跟其他的災難一樣, 在歷史上留下一頁, 然後在時光中被淡忘, 直到下一場災難降臨. 人們總說無論如何生活得繼續過下去, 生命短暫易逝, 且讓它多彩繽紛, 如繁花, 如落櫻!(202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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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ril 19th, 2020

19/4/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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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說人生 – 91
病毒無國界, 新冠疫情全球繼續延燒. 加拿大居家防疫規定已進入第五週 ,人民雖然嘴上嘟噥著, 被綁上手腳的日子有點難過, 卻也遵照規定並漸漸習慣. 電視一打開, 都是全球疫情消息, 反覆又反覆. 在加上政治把弄相互指責, 隔空交火吵鬧不休. 各種球賽都取消, 體育台重播著暴龍籃球隊和藍鳥棒球隊去年之前的風光賽事. 臉書上也出現另一種面貌, 朋友們紛紛展現廚藝, 看得大家直吞口水; 或是玩起趣味遊戲, 發現自己原來有做老大,殺手或警察的特質. 大小螢幕前的日子, 彷彿就這樣喧鬧的流逝著. 人類不出門製造干擾, 動物就安心出現了, 我家後院來了兩隻兔子, 前院車道也晃來兩隻綠頭鴨. 更多的報導說, 世界各處海龜鹿群海洋生物都大量出現, 而現實中各行各業的關門與失業, 造成經濟慘況, 已然發生. 這樣一個小病毒大震撼的景象, 讓人類有著難得的無助恐慌心態, 許多人逐步發現原來生活也可以這麼簡單, 無需三天兩頭購物採買, 宅在家靜下心, 原來也有這麼多有趣的事可做. 溫暖的雙手在居家時期紛紛伸出, 周圍的朋友, 替鄰居長者跑腿購物, 送上烘焙點心. 義工們集人力物資製作布口罩到處贈與, 久不聯絡的親友, 此時也相互問候. 2020 開年之後的這幾個月,人類有了機會反思, 對大自然生出謙卑, 對生命有更多憐憫 . 2016年我在多倫多大學的聯展“無家, 遷徙 與難民”( "Homelessness, Migrants, and Refuge" – Regis College, 2016 April) 我畫了這幅顏色強烈的畫“愛無國界”. 圖中的口啣橄欖葉的白鴿和蓮花, 代表著東西方和平的象徵. 創作自述如下:
“愛無國界” - 受到”無家的耶穌雕像”(置於Regis College校門旁)和溺斃的敘利亞逃難男孩照片的影響和啟示, 我畫下腦海中一直浮現的影像. 我認為愛與惻隱之心應無疆界, 包括在宗教文化和種族的不同世界裡!
這個病毒無與愛皆無國界的時代, 我們能做些什麼呢? 有形無形的散發出正向樂觀, 關懷寬容, 才能讓你我渡過難關. 洋朋友在臉書上問道:進入第五週了, 各位怎麼過呢? 好問題! 我想了想: 只要每天能雙腳著地活動, 有屋頂避風雨, 就是幸運了! 我們需要的其實不多! (2020.4.19)
"Without Borders" 30x30inch.2016.Acrylic and oil pastel on canvas - Alluding to the powerful sculpture Jesus the Homeless outside of Regis College and the heartbreaking photo of the Syrian boy who drowned, I want to describe how love and compassion should have no borders, including those drawn by religion, culture, and r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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