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da Chen Art 陳岳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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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藉寫作而品嚐人生兩回, 在當下和回顧過往."
"We write to taste life twice, in the moment and in retrospect."  ​— Anais Nin

​

​畫說人生 | Writing

I write about my personal life experiences and how they relate to my art.  Most of my writing is in Chinese (some translated into English).  For blog updates via Facebook, follow me here.

從我的畫作延伸,寫下我的人生經歷。
​若想用臉書追蹤閱讀“畫說人生”請由此進。

October 06th, 2019

6/10/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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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說人生 – 81
 
世說新語老壁畫  By  陳岳琳Linda Chen
 
以一個生活在現代, 工作場所講求採光充足通風良好的畫家如我者, 無法想像九十年前在一個幽暗簡陋潮濕悶熱的小廟宇裡工作三年是個怎樣的光景? 從這樣的思索開始, 拉開了我為了解馬來西亞檳榔嶼開山王廟壁畫的帷幕. 一座兩百年小廟裡逐漸模糊褪色的壁畫.
 
從2018年九月我為新牌樓建築畫了幾幅石刻的畫稿之後至今一年, 如時進行 的牌樓已拔地而起近幾完工, 巍巍矗立在開山王廟前廣場上. 建造新牌樓的同時, 哈佛大學鄭宏銘教授和馬來西亞團隊, 也著手計劃整修和記錄兩百歲的開山王廟的文物保留. 除了神龕,雕塑與建築本身, 這廟裡還默默的藏著一位畫師,在神壇左右兩整面白石灰牆上, 畫下善男信女所捐供的壁畫. 這兩百幅壁畫, 因日久年深煙薰潮濕, 大多失去原有的面貌. Kenny在廟內努力取得的最好照片,也顯得壁畫脫墨氳煙而面貌模糊.
 
宮廟壁畫的藝術性很特別, 它是依附在廟宇建築本身, 承擔著廟宇所要給予民間大眾的教化責任和心靈撫慰. 畫師的工作無疑的跟面對自己的畫紙畫布用的是不同的思維. 他要畫特定的內容以符合當地廟宇文化, 是屬於平民百姓的藝術. 開山王廟裡, 畫師這兩百幅畫裡的故事, 根據鄭教授的研究, 包括了:  哪吒, 封神演義, 說唐演義和24 孝的故事.
 
寫下這篇文章之前, 我所知的有關壁畫的資料是:
 
兩百幅”乾壁”繪畫, 每幅約16-17吋見方(40-43公分) 年代: 90 年的歷史(繪於1930-1936)
只由一位畫師完成 
只用油燈照明
及幾張壁畫的照片
 
我為寫文章所做的準備是:
讀過”閩臺宮廟壁畫”一書(汪洁 林國平著 九州出版社)  
查了乾壁畫作法:”Secco 法是壁畫畫在已乾或半乾的牆上,牆本身以石灰或粘土混以稻草或麩皮,覆蓋原來牆面後,再用石頭或貝殼打磨,這樣繪畫壁面才會有光滑感,看起來開山王廟就是使用這種 secco 技術。”

與素人畫家的特質: 意謂「樸素藝術家」指的是無師自通,自學成功的藝術創作者.
 
在電腦螢幕上放大高畫素照片,在時光之河的淘洗下,牆面邊緣與角落嚴重受損難以辨識, 牆下半部的畫, 情況尚可. 與書本研究和網路記載的東西方教堂和廟宇壁畫的彩色鮮艷金璧輝煌, 完全是不同的故事, 這兩面在神壇左右邊的乾壁畫, 只有一片的黑灰白, 與些微不知名的殘紅.  可以推測30年代能使用的材料約是最傳統的檳榔嶼建築材料, 石磚稻草堆砌成牆, 石灰外鋪平塗為面. 畫師就在這當時已經一百一十年的石灰牆面, 用黑墨素描, 畫出兩百幅趣味橫生的”老故事”. 有的是一幅一個故事, 有的是好幾幅連成一個故事, 這樣的連環圖畫與臺灣寺廟的單幅彩色畫是不同的特色和需求, 據了解是每個圖畫同一價格, 可依財力捐多或捐少, 對畫師而言, 他也可以逐圖完成. 在當時是非常聰明實際的做法.
 
我好奇這位當年稱為”畫師”的背景. 以1930 年代的南洋背景來看, 我假設是位男畫師, 或許是位落腳此鄉的華僑. 若是位正統畫師, 他一定是位書畫才藝與文史知識兼俱的讀書人, 也或許他是位天份過人, 勤奮好學的素人畫家. 但壁畫呈現出的故事內容和生動構圖, 用樸實風格將文史資料如書頁般畫於牆面, 足以教化當年教育不普及的大眾,  成為開山王廟很重要的一部份. (截至目前 當地朋友們仍繼續探索這位畫師 希望找到一點相關資料)
 
畫師筆下一格格的圖像, 趣味橫生. 每幅畫中人物的衣著髮飾和周身配件, 不論是拂塵刀劍, 旌旗盾牌, 簡單線條下卻細緻考究.  而其中的動物, 牛馬麒麟在 小小的山山水水之前活靈活現. 屋簷門窗之後沒有內牆景飾. 所有圖畫的構圖, 沒有景深, 大量留白, 但一切都顯得合情合理. 這是中國山水人物畫最大的特色之一, 除了這壁畫中的聚焦, 是不同角色的人物.  而在這樣一個方格之中的簡單筆觸和大小比例, 猶如黑白皮影戲上演般, 一目了然, 接近觀眾, 且老少咸宜. 只是右上與做左上角掛的不是戲碼, 而是信士信女的姓名. 在紙張昂貴鉛筆橡皮擦未出現之前, 不知畫師如何打草圖? 依照片所見 塗改之處顯得特別白. 應該只是用新石灰塗抹蓋上. 更別提在書籍不易取得的年代, 如何找資料?
 
資料雖然豐富, 但可惜我尚未親眼看到這兩面牆. 為增加臨場感,  前思後想, 我決定模擬一點小場景.  想像著自己在一個熱帶島嶼小廟中做這件事, 沒有燈具和通風設備, 既幽暗又潮濕悶熱, 從牆頂往下畫, 應該也只是竹嵩稻繩搭建的鷹架, 供畫師爬上爬下或坐或站的工作. 我將紙板立貼於牆面, 畫出原大小壁畫尺寸, 磨了濃墨, 找了竹枝筆毛筆沾墨而畫. 與我原先猜測的不同, 竹枝沾墨難以讓墨勻稱順手, 小楷筆梢貼近牆面才能畫出清楚穩定的直線和生動活潑的細微之處. 我關了室內燈, 放下窗簾, 就著窗簾透過的天光先畫了幾分鐘, 然後再點了蠟燭當光源, 十分鐘後我開始眼睛失焦, 倍感吃力. 筆下哪吒腳下的風火輪, 彷彿都冒出火光, 在我眼前閃閃爍爍. 我開了燈戴上眼鏡, 還泡了杯咖啡, 整幅臨摩完之後, 手臂是酸的腿是累的, 我想當年這位畫師, 最好年紀不老, 既沒老花也無身痛, 另外旁邊有個小學徒, 幫他提油燈磨墨洗筆遞茶水, 順便扇涼驅蚊.
 
這種環境之下, 三年的期間完成 一幅緊接著一幅的畫面, 一個又一個的故事,  訓示世人舉頭三尺有神明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世代移居檳榔嶼的華人信徒, 將祖先傳下來的故事供放在神壇左右兩面牆上. 畫師筆下的人物在廟內上演一齣齣的野台戲.  細細看著畫 , 我腦中幻想: 主角們從牆上走出, 在我眼前騎戰馬耍劍撠 揮水袖飄裙擺, 活色生香扣人心弦.  天若有情天亦老, 哪吒踩著風火輪, 一閃即逝,  但火花絲絲光影綿綿. 神世間一瞬 ,人世間已百年. 九十個年歲過去, 牆面上的人物在畫師筆下, 不老亦不死,  畫師也逝去已久, 他筆下的古代人物依舊, 只是身影斑駁面貌模糊. 九十年來, 他們垂眼望著, 從黃土雜草圍繞的廟外走進來上香祈福的人們, 已世代更替. 而如今帶著祝福走出去的人們的周圍所在, 已是科技掛帥與水泥樓房汽車的二十一世紀. 更迎來一座新牌樓, 看護著這兩百年的小廟. 當年的信女信士捐供的壁畫, 在這個小廟中告訴後人許多故事, 然而他們不知, 他們的善心捐供也成了傳世的藝術品, 讓人讚嘆!  (2019.9完稿)
​
後記:  寫起來是短短一篇文, 但過程很漫長.  能與這位不世天才畫師的筆墨結下一絲緣份, 要感謝的人很多:
當鄭教授跟我談到他們想為這整個廟宇牌樓出版一本書冊時, 他問我願不願意為廟裡的壁畫寫篇文章? 這?號的後面是我的一陣猶豫. 討論之後的結論是, 我不是專家, 但願意試著以同樣是個畫畫的人來看這老壁畫.
為了了解宮廟壁畫, 請在臺灣出版業工作的朋友Judie Chang查詢, 她特地到國家圖書館替我找到已經絕版的書” 閩臺宮廟壁畫”(汪洁 林國平著 九州出版社)   並將影印後120多頁的一疊紙, 託人帶回多倫多交到我手上.
更要感謝鄭教授的壁畫研究和馬來西亞朋友Kenny的照片. (2019.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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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ctober 06th, 2019

6/10/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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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說人生 – 80
對於近期連續入選四個藝術評審展, 相識於台灣IBM的老友J, 語帶鼓勵的說: Linda, 妳現在畫得這麼好(純屬個人觀感), 當然一定會入選每一個評審展! 我先謝謝他, 然後立馬擺手晃腦用”童叟無欺”的莊嚴說道: 這是絕對沒的事, 沒入選的你們當然不會知道啊! (其實很想用廣東話誇張的回J說: 有冇搞錯啊!? ) 無奈又可笑的這樣的”誤解”, 就是來自於臉書報喜報美報優而不報憂的粉飾效果, 似乎一切都蒙著一層銀閃閃的亮粉, 讓捧著手機的親友甚至不曾見過面的臉友, 從螢光幕的另一端, 手指頭不禁要按下一個讚, 表示嘉許稱讚甚至於是羨慕. 或許有人的確是戰無不勝, 但那人絕對不是我. 幾年前甫從藝術學院領了一張證書之後, 不時聽到老師或同學的作品入選某某評審展, 掛在公眾眼前展示, 心裡總有些羨慕之情. 雖然”大家”都說藝術評論是很主觀的, 但評審而且至少都是兩位或更多, 他們有一定的專業與標準, 所以入選就是一種肯定. 於是, 我也開始加入參戰行列, 不久前還是寄照片和磁碟的年代, 我在此為了顧全面子, 就如李鴻章上表一樣, 我把”履戰履敗”改成”履敗履戰”. 今年被拒明年再來, 這裡被退, 換個地點再申請, 全軍覆沒的事不是沒發生過. 那種沮喪自然是苦咖啡般難以吞嚥, 但嚐多了就也嚐出一番滋味, 玻璃心不再碎了一地. 有畫家朋友說, 藝術家往往是這個體系中的最下層生存者, 要花時間心力創作, 再花時間金錢伸請(光看表格和規格足以頭暈) 運氣好, 入選了, 要花時間運畫參加開幕. 除了極少在展場賣出的之外, 結束時再取畫運回家, 然後就堆在屋子的角落. 過程裡, 辦展的要收費, 評展的有時薪, 賣出了要抽成, 而沒入選的佔大部份.如今除了一兩處美術館依然要畫家扛畫到現場接受報名之外, 一切電子化, 從通知送件繳費, 便利四面八方的參加者. 開始申請參展幾年之後, 我入選 的機率越來越高, 幾年下來我也摸出一點潛規則. 評審展有一般展和主題展, 有大與小區域性, 展場有常駐館與短期館, 多倫多城內的兩家出名私立美術館, 因為租金高漲, 它們越搬越遠, 展場越來越小而展費節節高升. 幾年來從二十五元兩張畫一直漲到甚至一張五十元的參展費, 年輕的畫家如何負擔呢? 這可能是他們一星期的菜錢呢! 也不是人人都喜於參加評審展, 許多朋友漸漸的退出這個遊戲場. 我現階段心態也不同以往, 以前為的是證實自己的能力, 隨著資歷越來越長, 現在是抱著對藝術館的支持與保持與外界的連結, 時間能配合且有適合的畫我就報名, 不再為參展而畫. 而沒入選並不表示畫不好是第一要建立的心態. 八年來我的戰果不算不豐, 入選評審展是種紅利, 讓畫家有一方舞台接收掌聲與讚, 對自信心的建立有一定的提升. 但對我而言, 與創作的快樂無關 , 內心的滿足來自於自我的挑戰, 投入與實現. 偶爾朋友沒獲選, 陌落的跟我說很失望, 我安慰的說, 可以了解你的失望 (當然, 我可是身經百戰傷痕處處) 但那也不過是一個展覽, 沒什麼比畫得快樂來得重要! (2019.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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